杏儿黄
市四中七(3)班 陈芊聿 指导老师 曾雪玲
小院的杏花开了。
在微醺薄醉的日子里,小院的杏树带一点骄傲,玉立在院子中央,它的身上缀着些小花儿,微微荡漾着少女般的娇羞。杏花开得并不纯粹,大部分是月白,偶尔带着些许粉色的晕圈,远远望去,粉得像霞,真切明丽,带着些淡淡的温暖,一如外婆的笑。
外婆笑的时候,眉眼微微扬起,嘴角微张,露出几颗依然雪白的牙齿。如此明媚。如此生动,有一种温暖的魔力,让人舒心。
外婆曾受过腰伤,动了手术后,整个后背都驼了起来,站久了,腰会耷拉下来,因此她总爱卧在一张躺椅上小憩。那躺椅是竹子做的,黄中带青,还泛着暗灰。许是年岁久了吧,闻不见什么竹香,摸上去倒有些身体的温热。外婆轻轻动一动身子,那竹椅便“吱呀吱呀”地响。这声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,倒有了一种安静宁好的意味。
记忆中的外婆总是和杏树联系在一起。天气晴好的春天,外婆会与我把躺椅搬到杏树下。偶有兴致,会给我讲些故事。那故事我早已忘了干净,似乎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,而且颠来倒去的,不过两三个。外婆总是坐在树下,穿着青色外衣,映着早春粉白的杏花。偶尔暖风吹来,枝头细小的花蕊微微颤动,杏花随风落下,停在外婆脸上,外婆也不拂去,任由它们在脸上逗弄。杏花落了外婆满身,靑灰与粉白交织,像是静默在时光里的老电影。
杏儿黄的时候,外婆就挑几个又大又香的摘下来,蹒跚地走进厨房,用清水仔细清洗。干枯苍老的手穿梭于微黄饱满的杏间,像极了一位老人催赶着一群可爱的孩童。洗毕,外婆用水果刀仔细地削着杏皮。她说,皮若不断,便能长命百岁。这无从考证的话,我在童年听得最多。外婆将削好的杏子递与我,看着我吃,颇有一股心满意足的味道。也许是注意到外婆的目光,我挑了个杏子,打算削完皮后给她。外婆说她吃带皮的,带皮吃营养,那时年幼的我不懂,她是舍不得丢掉这些。
后来,我上初中了,学业的匆忙,想见外婆一次都难。可每每回忆起,都是外婆在杏树下灿烂的笑颜。这笑容,成为心上永恒的暖……
秋深了,外婆,杏儿黄了吗?
温中实验学校徐丽萍点评:
本文词雅文练,写景细致生动,娓娓细说,淡远清逸。情感与景物很是融洽,没有丝毫生硬造作。
行文流畅,构思精巧,杏花美,杏果甜,外婆温暖,回忆美好,极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