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很幸福
但不能忘记曾经的苦难”
退休老师林秀莲讲述日军轰炸城关坊下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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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报讯(记者黄晓慧)“在电视上看到南京大屠杀、重庆大轰炸,想起了日军当年轰炸城关坊下街的事,特意前来讲讲这段历史。”7月27日上午,方城小学退休教师林秀莲与丈夫郭起一起来到报社。
林秀莲生于1934年,她家在市区人民路方同仁药店对面的老百货大楼位置,家里原有七间半房屋。抗日战争期间,家里开着一家碗店,父亲林仰峰在横峰教书,虽然没有田地,也算是小康家庭。
林秀莲记得1941年4月(记者按:经查,是4月15日),日军轰炸坊下街,她还在横湖小学读一年级,因为要防备日军,学生排着队,带着小凳、书包等,出城到田间上课(那个时候,温岭城墙还在,横湖小学在城内,城外种有麦等作物),敌机飞来,有空袭警报,老师就招呼学生们卧倒。
林秀莲回忆,日机的一颗炸弹刚好扔在她家后门。轰炸的原因,据当时的人说,是一位替部队洗衣服的老太太将军衣晒起来,大概日机发现了军服,以为有军队在此而扔下了炸弹。“当时我爸在横峰教书,家里只有我娘在,周边的房子全烧光,她逃出来找到我。边上的几十个邻居也都躲到林家祠堂。因为东西都被炸了烧光了,没有衣裳可穿,也没有东西可吃,三日后,有一个青年看到我们,买了一大袋的饼,大人们舍不得,给我们小孩子吃……”
林秀莲说,日机扔下的第二颗炸弹,正好扔在南门街口,将她姨婆的腿炸伤了,血流如注,几天后不治而死。而她的三婶,产后只有一个星期左右,也被炸伤,不久也死了。“日军炸弹一扔,我的家破了……”
林秀莲说,房子被炸成了一片废墟,后来温西姆坑的姑婆找到了他们,接去姆坑避难。父亲在姆坑那边教书为生,一家人勉强度日。一年半后,考虑到她的教育问题,一家人又回到城里。经此大难,家中已陷入赤贫,只能在花园里租了一间小屋居住,父亲一时找不到工作,只有靠临时卖甜瓜、满月瓜,贩卖一些鱼虾度日。
1951年时,林家仍是贫困的,林秀莲在临海师范读普师,国家发给她每月4元的助学金,她都要将其中一半寄给父母补贴家用。她的父亲得了拉肚子的毛病,母亲给她寄信,她接信后,步行回家,等赶回家时,父亲已不治病死。那时候,她家穷得买不起棺材,17岁的她只有向亲邻借钱买了棺材,将父亲草草安葬在瓦屿山上,连坟也没有。
在讲述往事的过程中,林秀莲不禁热泪盈眶。最后她告诉记者,现在她生活得很幸福。夫妻俩居住在三心美德颐乐园,两人的退休工资加起来每月有上万元。两人育有四个子女,子女及女婿、儿媳妇中还有教授、副教授的,第三代中也有读硕士、博士的。“但也不能忘记祖辈经受的苦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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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共党史出版社2009年出版的 《温岭抗日战争纪实》一书中,梁慎修《日寇丧心病狂轰炸坊下街及商业中心十字街》一文记载:“1941年古历3月19日,日军在温岭县城实施了一次大轰炸。日机投下燃烧弹及化学弹,当场炸死存龙妻及另大小两人。轰炸范围:东至大夫第,西到培元堂,北到横街方家(即人武部),坊下街到十字街四边,将本县商业中心、卖鱼桥四方店铺全部烧光。损失房屋五六百间,财产无法计算,多少人痛哭流泪,其状极惨。”
